江岩上了山,按照当初留下的地图,寻找十几年前留下的路。
可是现在正值深夜,已经过去十几年,当初的路早已没了踪迹,白天都不好找,更别说没有月亮的晚上了。
一伙人在山上逗留了许久,其中有一人问了一句:“这里看上去怎么也得有十几年没有人来了,真的有路吗?”
话音刚落,领头的中年男人便投过一记刀眼,那青年人立马闭了嘴。
另一人又道:“侯爷,咱们这么找也不是办法,毕竟十几年过去了,当初的标记和路早就不见了。”
江岩也知道,可是当初那人给他的,只有这张地图,这么多年,为了避嫌,也为了打消皇帝的猜疑,他一直没有来过。
如今,皇帝对他起了疑心,他也不得不为以后考虑了。
他们是悄悄来的,不可过于高调,白日目标太大,过于招摇,他们只能趁晚上没人的时候上山。
“慢慢找吧,虽然过去十几年,但是一定会有痕迹。”
虽然知道是下策,但是除此之外,江岩也没有别的办法,当年,他也没有亲自到过这里。
众人也不敢点火把,每人手里拿了一根蜡烛。
又搜寻了一阵,眼看着众人渐渐失去了耐心,终于听到了一旁有人的呼喊声:“找到了!”
众人闻声赶紧上前查看情况,就看到在满山的杂草当中,有一处的草被踩到,很明显之前有人来过。
不过江岩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兴奋,而是皱起眉,若有所思。
“侯爷,可是有什么不妥?”
江岩顺着那些被压倒的草望上去,心里总是不踏实:“这里不应该有人才对。”
庆州州府谭志给他写过信,信中说过,这么多年,他一直守着这座山,从没有让人上去过,十几年前有百姓好奇,便想上山一探究竟,可是没有一个回来的,自此,上山的人便更少了,久而久之,这座明泽山,已经没有人上去了。
可是,谭志给他的信上也说了,这个秘密,如今在庆州无人知晓,如果这里出现了人走过的痕迹,那就只能是谭志亲自上去的。
一想到这,江岩便又稍稍放了心。
如今这个世界上,知道这个地方特殊的,也只有他和谭志了。
谭志当年是那个人的手下,绝对不会背叛,所以这里应该不会有问题。
但是江岩还是留了个心眼,上去的时候,让下属先上,自己垫后。
可是向上走了很久,也没有出现任何问题,江岩慢慢放下了戒备心,觉得是自己想多了,深更半夜,谁会跑到这山上来。
毕竟都是行军打仗之人,一路走上去很顺利,折腾了一夜,终于在天快亮的时候,看到了院门。
天边渐亮,已经能够看清楚周围的样子,面前只有一个院子,院子里几间倒塌的房子,其他的什么都看不到。
“侯爷,这里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吗?”
江岩进了院子,扫视了四周,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,视线无意间扫到了地上灰灰的痕迹,顿感不妙,立马抬头大喊:“快走!”
还没等几人反应过来,四面八方便响起了声音,下一刻,就看到四周围满了弓箭手,只要一声令下,那就是万箭穿心的下场。
江岩冷声喝道:“你们是什么人?”
“武陵侯,在此恭候多时了。”
一道凛然的声音响起,随即出现的,是一道高瘦的身影,一身黑金衣袍,身子笔挺,面容俊朗,那一双阴森的凤目,让江岩浑身一凛。
宋茗抬手轻轻一挥,面前的几人便被一一拿下。
宋茗神态自若的坐下,身边站着宋香和曹将军。
江岩死死的盯着宋茗,咬牙切齿:“你是谁?”
“我是谁不重要,重要的是,侯爷现在落在了我的手里。”
宋茗那种淡淡的,一切都不放在眼里的语气,让江岩一口气卡着,不上不下。
“侯爷是不是好奇,这地方如今知道的人不多,我为什么知道?”
江岩恨恨地盯着赵景,这一次,是他轻敌了。
“江侯爷,可否与我说说,你来这里的目的?”
江岩面色冷硬,偏过头,什么都不愿说。
宋茗嗤笑了一声:“不说没关系,因为我都知道。”
宋茗继续道:“还记得原来的庆州州府谭志吗?侯爷应该认识他吧,现今,他在刑部大牢,熬不住酷刑严苛,已经招了。”
“据他的口供,他这些年贪下的银子,都是得了你的授意,而这些银子的大部分,也都进了你的口袋,他还说,他知道一件十几年前的大案。”
江岩是威震一方的君侯,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,也是不服软,可是刚刚宋茗的最后一句话,终于让江岩的表情有了一丝变化。
“哼!黄口小儿,欲加之罪,既然落到...“侯爷先别急着否认啊,侯爷当年的丰功伟绩,别人不知道,我可是知道的。”
宋茗不怒反笑,
“十几年前,当今陛下刚登基,北方便发生了一起大规模的暴乱,那场暴乱,死伤无数,新帝登基,根基不稳,当时奉命去镇压的,就是你,和齐镇。”
宋茗冰冷的声音入耳,饶是江岩,也有些心虚。
“你们两人,以镇压暴乱之名,行勾结叛逆之实,当年尊夫人是怎么死的,还需要我给你一一赘述吗?”
江岩顿时脸色大变:“你,你”
“当初,你们往上京递的谍报,均是伪造,叛军已经攻占了五座城池,你们递上的谍报却说是此战大捷,后来眼看着叛乱失败,你们怕事情败露,便杀光了所有知情之人,以一个受害者的姿态回到了上京,是也不是?”
“不,不!”宋茗的句句控诉让江岩彻底失控:“你,你!你究竟是谁!”
宋茗微微挑眉,眸子里的冷意却是愈演愈烈。
“江侯爷聪明了一辈子,连我的身份都猜不出来吗?”宋茗那不可一世的语气,让江岩顿时瞪大了眼睛,眸中淬了毒,目眦欲裂。
“你,是你,赵景!”